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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 碧海沈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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逆水寒遙立於高飛揚對面,手中的翠竹短笛旋轉出一道道翠色光暈,一臉從容不迫的微笑,可堅決的眼神卻表明他挑戰的決心。高飛揚朗聲笑道:“呵呵,既然逆水兄有此雅興,敢不奉陪!”

兩人遙遙拱手致敬後,逆水寒一臉莊重,手中依舊耍著那只翠竹短笛。高飛揚在遠處臉色悵然,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麽。兩個對立不動的人讓觀戰閣上十多個人著起急來。

“那個萬裏獨行真能裝!一天都不知道想TM的啥呢?”“首座也玩深沈啊,少見啊……”“首座快滅他啊,等菜呢?”一眾人有如蒼蠅般哄哄了起來。

血依人柳眉一豎,喝道:“都說什麽呢!高手就應該有高手的樣子,還能像個菜鳥似的上來就火拼,怎麽也得醞釀下氣氛,或者白鴿飛起、或者落葉飄過,或者深沈的說上兩句你的劍呢?我沒帶劍,可我的人就是劍之類的對白……呵呵”說到最後忍不住嬌笑起來。

眾人不管聽懂沒聽懂,都捧場的咧開嘴哄笑起來。其中一個笑的前仰後合,特別的誇張。眾人一致白眼,心道拍馬屁也沒這樣的,太過了 !血依人心下奇怪,一指那人道:“小燕子,你笑什麽呢?”被稱作小燕子的全名叫燕南天,名字挺大氣,可就男人而言,長的過於小巧了,還有個滑稽整蠱的性子,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燕子。

被指名發言的小燕子,強忍著笑意解釋道:“我聽明白二姐的話了,什麽叫我的人就是劍呢?原來他們就是倆賤人……嘿嘿”

眾人回味了一下,轟然爆笑。

血依人怒目而對,轉瞬又失笑道:“就你一腦子齷齪……敢背後誹謗首座,待會我就告訴他。”

笑的正歡的小燕子臉色一苦,“別啊、二姐、二姑、二奶……”

“給我死!”

砰砰梆梆……“

救命……”

還不知道自己被定性為賤人的逆水寒,不動手原因很簡單,他在等待高飛揚恢覆法力值,調整狀態。

血依人由於和真正高手交鋒的經驗過少,導致她戰術素養看起來很一般。可就開天辟地而言,她際遇不凡,實在是第一等的高手。

凝練九幽煉魂血光而成的血魄飛虹劍,射出的血色飛虹不但鋒銳無匹,還附加迷魂、減攻、減防、減速等種種負面法術,其中汙穢法寶飛劍的屬性更是霸道,一般玩家只一照面就會飛劍被汙,非要重新煉制才能在次使用。

焚光血焰更是攻防一體的極品邪道法術,更有天女散花針這樣的陰毒狠辣的法寶制敵,若在洛陽排前十名高手,血依人閉著眼睛也能進去。

可在剛剛交手中,高飛揚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的樣子,抗性之高,讓人瞠目。根據玄色的說法,數個月來,從沒見過他的身影。

卻沒想到他佛門法訣的修為如此之高,很不合理。要知道,佛門法訣要想快速升級,還是在自己門派做任務來的快。單純的升級對佛門的法訣提高有限。

只憑在水鏡中那無處不在的禪意,逆水寒敢確定,高飛揚所用的法訣劍氣都必定是正宗的佛門心法。

“萬裏兄,可準備好了,兄弟這就要出手了。我這門五行音殺術非同小可,萬裏兄不要大意才是!”等待半餉,估計高飛揚怎麽也回覆的差不多了。

逆水寒肅聲的提醒神氣散亂的高飛揚道。見高飛揚微微點頭,示意自己明白後,不在多言,手中碧海潮生笛一凝,法訣一催,尖利刺耳的笛音從六個笛孔中噴薄而出。

低沈的音嘯讓高飛揚氣血不由的一沈,頭皮一陣發麻。天眼通中,碧海潮生笛中六道音波如錐,數十倍與音速的速度,穿過高飛揚大無相般若護身劍光,如六把飛錐刺在了高飛揚的頭部。

“沒想到啊,音殺術如此的霸道,竟似有一定幾率忽視防禦?更或是普通的防禦無效?”

想到此處高飛揚不敢怠慢,心念一動,大無相般若劍氣威力全開,高達8000攻擊的大無相般若劍氣立即把逆水寒所在淹沒。

劍虹過處,晦暗的天空似被破開了一道道水色縫隙,劍氣沖擊激起的空間波紋,在水鏡上清晰可見。

被劍氣鎖定的逆水寒碧把海潮生笛舉在口邊,短笛聲悠然而起。笛聲宛如浩渺碧海,萬裏波濤滾蕩無休,滔天白浪一浪高過一浪。

層疊的洶湧的海浪挾著似能摧毀一切的力量,呼嘯澎湃著沖天而起。有如實質的音布成無量音波之海,把逆水寒層層裹在其中。在無堅不摧的如潮劍氣攻擊下,層層疊疊的音波如一層層的玻璃般紛紛砰然炸裂。

眼見第一曲浩渺碧海不敵,逆水寒曲音一變,笛聲募然低沈冷殺下來,宛如平靜海面下潛藏的洶湧怒流,殺機暗藏讓人無處可躲。勢如破竹而來的水色劍光似乎被吸進了深不可測的海眼中,激射的大無相般若劍氣竟似轉瞬被吞噬無蹤。

高飛揚輕輕一笑,逆水寒的五行音殺術確實獨具一格,讓他眼前一亮。

能以心禦音,以音化形,以形破敵。更重要的是他的音律功底委實了得,兩曲轉換自然,應對無誤,意圖以巧破力,無論是心思、技巧都是真正的超級水準。

當下輕喝一聲:“破!”似乎被消弭無形的大無相劍氣猛然爆開,晶瑩的水色劍光以逆水寒為中心,漫天爆炸開來。

未料有此變的逆水寒身上水藍色光芒募盛,似無限深沈的碧海水光為爆裂的水色劍光激起無數漣漪,逆水寒身不由己被轟出了數百丈。

好在護身的碧海沈光劍訣發動及時,血量掉了30%後,終於把這波兇悍淩厲的劍勢擋了下來。逆水寒心神冷靜,在爆退時,手中碧海潮生笛嗚咽嘶鳴,布下無數鋒銳無匹的音刀波劍,把高飛揚突進的道路全部封死。

觀戰閣上眾人鴉雀無聲,沒料到兩人才一交手,就如此的激烈火爆。尤其是那個萬裏獨行,全不作勢,心念一動,劍氣蜂擁而起,瞬間不知道有多少劍氣射出。

逆水寒所在的方圓十數丈內,立時變得晶瑩剔透。尤其恐怖的是那劍氣威力,空間竟然被激起了陣陣波紋,明顯是因為太虛幻境等級太低,已然隱隱承受不住劍氣的威力表現。而逆水寒才一交鋒,就呈敗勢,更是讓習慣了他戰無不勝形象的眾人接受不了。

血依人臉色冰冷,眼中雖然看著水鏡,心中卻不停的在回想著自己剛才的表現,無怪他表現的那般輕慢,這樣激烈狂猛的攻勢,自己第一時間就會被秒殺吧!寒哥說的沒錯,這家夥還真是、恐怖啊。

一旁嬉笑的眾人也都是面色發白,想到剛才說過大話此時卻是無比的諷刺。

長笑聲中,高飛揚無視逆水寒布下的無形有質的音刀波劍,一身金光護持下狂突猛進,直往逆水寒而來。

大無相般若劍氣最遠可及千丈,可劍氣的威力和距離成反比,如此遠的距離上,劍氣的威力連新手布衣都射不穿。正是強弩之末,勢不能穿魯縞。所以高飛揚必須拉近距離,把逆水寒籠罩在劍氣最強威力範圍內。

高飛揚護身的滿級大般若混元金剛不滅身何等變態,闖過逆水寒布下的無形刀山劍海,居然滴血不失。以逆水寒的沈穩,也不由心驚。倉促布下的音刀波劍,攻擊是低,但也遠沒低到可以無視的地步。

正心中感嘆,卻見高飛揚劍氣在動,水色劍虹如雷轟電掣,漫天徹地的劍虹吞吐不定,剎那間就把逆水寒困在劍網之中。

碧海沈光劍訣也是一門高階劍氣法訣,此此時瀕臨絕境的逆水寒全力爆發,威力更是不容小覷。深沈大氣的水藍色劍光蕩起一波波的劍浪,努力封架著兇悍狂野的水色劍光。

兩種劍氣相交,迸射出飄飄灑灑的或晶瑩或潔凈盈藍的劍氣碎片,讓晦暗的天空好像下起了繽紛的光雨。

和所有水屬性法訣一樣,碧海沈光劍訣特有那種碧海的廣博與深沈,在大無相般若劍氣的壓倒性的優勢下,綿綿不絕的劍勢後勁悠長,在高飛揚的劍氣下挺過了一輪又一輪。遠遠看去,逆水寒就如同怒海中的孤舟,隨波上下起伏,時時刻刻都有在狂濤中覆滅之險。

觀戰閣上眾人屏息凝氣,一人焦急的道:“首座還在等什麽?”另一人冷靜的分析道:“狂風暴雨不朝夕,首座在等他的回氣……”

名叫小燕子的緊張道:“可太危險了,你看那家夥劍氣一波強似一波,竟然沒有任何法力不足的跡象!”血依人也是心中焦急,喝道:“都別廢話了,仔細好好看著!”

高飛揚也有些氣悶,逆水寒的這門劍氣攻擊遠遠低於自己,在大無相般若劍氣攻擊下,水藍色劍氣一觸即潰。可這門劍氣用來防守卻是連綿不絕,水藍色光芒越布越厚,方圓百丈內已成一片汪洋碧水。拔刀斬水水更流!

高飛揚意識到自己真的小看天下英雄了!要說攻堅,自己還真沒什麽別的手段,只有這一門劍氣可用。看來不用他化自在天魔訣和迦樓羅之翼和隱藏技能,是很難取勝了。可一場友誼賽,卻沒這種必要。

殊不知逆水寒更是郁悶的要死,碧海沈光劍訣,號稱守護天下第一。

縱然是光,也要沈下來的30層的碧海沈光劍訣,逆水寒已修到13層,自問此劍訣在手,天下還不是任我縱橫。

可今天在高飛揚的劍氣下,卻危如累卵,讓他油然失去了幾分爭雄天下的信心。苦苦支撐了一分多鐘,還不見高飛揚有任何回氣的跡象。當下把心一橫,把十二都天魔嘯發動。

高飛揚見逆水寒劍勢一滯,仰首一聲歷嘯,就知不妙。劍氣尋隙而入,提升威力的劍氣瞬間突破碧海沈光劍訣的水藍色劍波,把逆水寒斜斬成兩段。

同一時間,歷嘯聲化作一道如矢沖擊波劃空而至,晦暗的天空被蕩起無數波紋,隱隱竟然潰滅之勢。沒有任何間隔,歷嘯聲沒有給高飛揚任何的躲避機會,他只覺似被一把萬鈞巨錘擂在了腦門上,眼前一黑,渾身氣血亂成一團,水色劍光頓時消散,一個跟頭從天上跌了下來。

高飛揚抗反應何等之快,心念一轉,還是任由自己玩了個自由落體。高飛揚收起了五成護體金光,很自然的摔成了一團白光。

觀戰閣上眾人看到這峰回路轉的結果,一個個沮喪的臉迅速變得興奮起來。

“兩敗俱傷,平局啊平局!”“和了,和了,哈,我就說麽……”

小燕子撫著自己心哀怨的說道:“還真是跌宕起伏,弄的人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……”

“滾,你個死變態……”

血依人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心情,一直到那身代表永不戰敗的水藍色長衣為一劍斜斬後的血光迸現,她的心中某種東西似乎也隨著那一劍而轟然倒塌,寒哥,他終究是敗了!

還記得他為人的成熟沈穩,他對敵的威猛狠辣,他操作的精妙老練,他籌謀的縝密無漏,都是讓自己是那麽的崇拜著。

自己最大的夢想,就是有朝一日,能同他一般,笑傲群雄,所向披靡。事實證明了那終究不過是自己的美麗幻想,沒有人是不敗的。

那個總是帶著一臉溫和笑容的和尚,那個眸子裏總是閃著深邃冷凝的光的白衣家夥,本來有機會成為自己偶像的。

誰料到他竟然掛的那麽搞笑,偶像們都如肥皂泡般破滅後,自己該怎麽辦呢?這一刻血依人只為自己迷惘惶然,沒有了強者坐標的她對前進的方向產生了迷惘,沒有強者崇拜的生活是多麽的虛妄而無趣……

太虛幻境的覆活點上,高飛揚與逆水寒相視而笑。只是各自目光中都深深的隱藏著不可言說的意味。

“萬裏兄,佩服佩服……”

逆水寒嘆了口氣,由衷的說道。“不敢,逆水兄深藏不露,更是讓我佩服!”說到這兩人又是一陣大笑。英雄總是相惜的,就像伯牙之於鐘子期,就像BL們總會對上眼,同樣的強者總會因為同樣的品質同樣的味道,總是更容易迸發出基情來。

英雄相惜,卻也止於相惜罷了。縱然有白頭如新、傾蓋如故之語,卻也不能阻攔住心中的決斷。

保持自己的信念,斬斷一切前進路上的阻擋。無論是英雄抑或是所謂梟雄,皆是如此,不外如是!

所以高飛揚和逆水寒兩個強者,也只是表現出自己的投契與善意,就足夠了。

沒有深厚的感情和利益基礎,一切都是空言,在游戲世界中歷經滄桑的兩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。但這至少是個良好的開始。兩人把臂而出,一副久別重逢的饑渴模樣,談笑中高飛揚結識了青依樓的最高層首腦們。

自血依人以下,對高飛揚也都是敬佩有加。眼見這個萬裏獨行似乎溫和可親平易近人,眾人一下子來了熱情,哄鬧著要去酒樓來個不醉不歸。

高飛揚沒興趣和他們廝混,看時間還早,就百般推辭,最後還是逆水寒發話,眾人才滿臉不甘的放開了高飛揚。拿著逆水寒送的龍門石窟出入令牌,高飛揚和一群人灑淚而別。

目送高飛揚遠去,小燕子耐不住問道:“首座,你十二都天魔嘯若是先一步發動,也就不至於有了平局!”

其他人也都點頭附和道:“是啊是啊,只差一點啊!”

“首座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……”

逆水寒一揮手,“都給我該幹嘛幹嘛去!不懂就別裝懂了!都散了吧……”懾於他積威,眾人磨磨蹭蹭滿臉迷惑的散了。

血依人等眾人走遠,才嬌笑道:“寒哥、你……”

逆水寒打斷她道:“你不是也想問他們剛才的問題吧!要不說你得被好奇心折磨死!”逆水寒知道血依人骨子裏雖還是個小女孩,卻很有大局觀,知道什麽該說,什麽不該說。

沈吟了下道:“好吧,我告訴你,你不要和第二個人講。十二都天魔嘯發動需要血戾之氣,就是要掉血,還要積攢一個隱藏的戾氣值,就和怒氣值差不多,達到一定條件才能發動。所以,你明白了!

在說回來,就是可以先行發動十二都天魔嘯,我也沒把握贏。你沒發現,那個家夥防禦和抗性變態的高。還有,就是最後一劍,以分山破海之概,挾著無儔鋒銳以庖丁解牛之妙,嘿,生生把我秒了!你青青姐縫制的八寶乾坤帶、我的龍門二十品貼,一劍而斷!這家夥……”

說到這逆水寒無言。望著高飛揚遠去的方向,血依人眼中冒出一陣奇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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